讲座回顾:诗歌中的维米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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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朱在这些年的诗歌阅读中,惊奇地发现在全世界范围内许多优秀的当代诗人都书写过关于维米尔的诗篇,维米尔的艺术中是什么样的神奇力量赋予诗人以灵感?

 

日常生活的颂歌

朱认为首先是题材的缘故。诗歌尤其是当代诗歌的主要目的是于平凡之物中寻找光晕,而以维米尔为代表的荷兰画派以风俗画和静物画为描摹对象,日常生活与绘画相遇了。朱朱和大家分享了爱尔兰诗人西默斯·希尼的诗歌《穆斯本:阳光》和《搅奶日》。

穆斯本:阳光

致玛丽·希尼

爱尔兰 西默斯·希尼 (朱朱 韩丽枫译)

阳光中的空无。
院子里带盖的水泵
铁皮晒热了,
水蜜语在

吊桶里
而太阳站定
像一只在每一个长长的午后
挂在墙上

冷却的烤盘。
这样,她双手在案板上
搓揉着,
炉火通红

在她身上
扩散开热力的光斑
当她身穿沾满面粉的围裙
站在窗边。

现在以鹅的一只翅膀
她掸扫案板的粉尘,
现在她坐着,腿根显得粗大,
发白的指甲

正在出疱疹的小腿:
再次的间歇中,
烤饼浮出了
两座钟的滴答声。

就这样爱
像一把锡工的勺子
划过它的微光
沉进了面粉箱。

 

技巧和技艺

接下来朱朱谈到技艺和技巧的关系。

我认为技巧不同于技艺。技艺是你能从其它诗歌中学到的东西。技艺是制作的手艺。……它可以不顾情感与自我而展开。它知道如何保持一个利索的语言竞技表演……技巧,如我所定义的,不仅关系到诗人处理文字的方式,他对音步、节奏和语言结构的安排,而且关系到他对生活态度的定义,他自身现实的定义。它也关系到对走出它通常的认识界限并冲击无法言喻的事物的方法的发现:介于记忆和经验中的情感根源与在艺术作品中表达这些的形式手法之间的一种能动的警觉。技巧把你的感知音调和思想的基本模式的水印传入你诗行的笔触和质地;这是脑力与体力把经验的意义纳入形式的辖区之内的整个创造性的努力。

——希尼《进入文字的情感》

朱朱提到在纽约大都会看维米尔和同时代荷兰艺术家的展览,相似的题材,但是维米尔通过主观选择和处理还是非常明显地体现出匠气和艺术之间的区别。

 

时间零(TIME ZERO)

卡尔维诺对“时间零”的概念如此解释:

“猎手去森林狩猎。突然,一头雄狮张牙舞爪,向猎手扑来。猎手急忙弯弓搭箭,向狮子射出一箭。雄狮纵身跃起。羽箭在空中飞鸣。这一瞬间,犹如电影中的定格一样,呈现出一个绝对的时间。卡尔维诺把它称为时间零。这一瞬间以后,存在着两种可能性:狮子可能张开血盆大口,咬断猎手的喉管;也可能羽箭射个正着,狮子挣扎一番,一命呜呼。但那都是发生于时间零之后的事件,也就是说进入了时间一,时间二,时间三。至于狮子跃起与箭射出以前,那时发生于时间零以前,即时间负一,时间负二,时间负三。”

朱朱认为很多好的绘画就是这样一个时间概念,它是静止的,但是让人驻足停留凝视,延长了时间维度,又如莱辛定义的“赋有包孕性的瞬间”。

朱朱还创造性地将维米尔和倪瓒一起论述,维米尔大多数绘画都是有斜光的室内场景,而倪瓒几乎都是一江两岸的枯木寒林,他们几乎都在有限的图式中变幻出无限的风景。而在中国古代艺术中诗歌和绘画是不可分的。

朱朱对于维米尔的研究很多方面都对当代绘画有启示。

程小牧提到对维米尔价值的挖掘是很大程度上是法国评论家们在十九世纪中叶做的贡献,包括当时在创作《追忆似水年华》的普鲁斯特更是直接在小说中赋予维米尔以崇高的地位。维米尔的画虽然很逼真,但许多画中都会“神秘主义”般地出现一些非现实的色块,这让研究者们很着迷,也是他画作中的一种神奇魔力。

程小牧和我们分享了历史上各国尤其是法国著名艺术评论人对维米尔的阐述。

幸亏有了艺术,才使我们不只看到一个世界、我们所身处世界,而是看到很多的世界。并且,有多少个敢于标新立异的艺术家,我们就能拥有多少个世界。不管这个发光源叫伦勃朗还是叫弗美尔,它虽然已熄灭了多少个世纪,却依然在给我们发送它们特有的光芒。

——劳代尔《论荷兰绘画》,1935年

德尔夫特的维米尔,私密与寂静的大师,在他的肖像和室内画中向我们发出默启:不必求助于大尺幅的明暗对比,他以精妙的笔触,以室内家居的氛围,缓和了孤独的印象,从而使寂静具体可感。我们领会到黄昏的寂静——这是荷兰风景凄凉的魅力,此外还会感到某种颤动,没有这种颤动,忧郁就会缺乏诗意的触须。

——Cioran (萧沆,或译齐奥朗)《眼泪与圣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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