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SS RELEASE
本次讲座从2014年创作的系列研究计划之一“博物馆星球·连锁”的介绍开始,引出了主讲人王家浩对“芜中·生囿”这一主题的解读。这一创作计划结合了对历史中出现过的(柯布西耶、SUPERSTUDIO、库哈斯/OMA等)博物馆构想方案的梳理、艺术与博物馆机制的批判、几部科幻小说中的技术发明以及对当前现实的想象描绘。计划中提出的“博物馆星球”的概念与M.Davis所论述的“贫民窟星球”的现实构成了对跖点。与其说它提供了一个乌托邦方案,不如说它是借助了一种作为“构想”的形式,对现实进行了止于建筑设计工作中介状态的批判性展示。
主题“芜中·生囿”暗含了荒芜、诞生、园囿与中介这几个词汇,正是意指如何利用这一设计工作的“中介”,从现实与内心的“荒诞园”中打开某种生产性的“场域”。这里的“中介”并不是对理论与实践之间的矛盾之化解,而是将其作为社会展示中的“消失中的中介”——基于一种更为深层的体制批判与社会想象的结合,探讨设计的社会性作用,由此历史地回溯怎样的路径才有可能改变社会。在荒芜与诞生的基础上,摇摆在无所不能和无能为力这两极的建筑师,或者说艺术家,必须认清只有在对现实的界限批判中,才存在技术上的可能性。
接着,讲座对当前的历史与地理条件做了理论性的框架盘整。半个世纪前,列斐伏尔在“空间生产”中这样发问:无论人们如何谈论各种社会关系,如果不能说明这些关系是在怎样的空间中发生,又是怎样实践与再生产的,那人们在谈论什么?那么当前,我们可以延续他的发问的方式,并对其发问本身提出新的挑战:如果不能讨论到这些(社会与空间的)关系是在怎样的媒介中发生,又是怎样实践与再生产的,那人们在谈论什么?这里的“媒介”是麦克卢汉意义上的定义,意即“人的延伸”即媒介,而并非通常作为传播渠道的媒体。因此,通常意义上的空间与“媒介”构成了互相转换而非更替的效应,只有将这两者放在全球的地理视野中进行共同地书写,意即在由媒介与空间构成的现实的“地型”中,才可能调整我们对于“建造”这一社会关系的重新组织。
塔夫里曾经在重写他的现代建筑史时,开宗明义地切换了建筑学的总问题。他认为重点并不在于之前的那些老命题,例如建筑语言怎么让人们共同关心,怎么解释自己的寓意与象征,怎么隐喻其新秩序和新目的等等,而是建筑语言怎么与超语言学的关联域打通,怎么变成经济价值的手段,怎么适应实际的生产结构的需要。这是曾经发生过的建筑学的任务转变,同时这里的总问题与通常所谓的问题意识的差别正在于,如何提出一种结构性的转换。有人或许会问,不管你如何质疑甚或否定现有的这一“作为体制的建筑(学)”,但是你总不至于因此否定历史中的以及当前仍有一些建筑还是做得相当不错的吧?但是以一种塔夫里式的回应,我们认为,不正是因为这一“体制”的存在才让你看到那些“建筑”的吗?不正是因为这一“体制”的存在才让你觉得“建筑”更应当是由那些相当不错的作品构成的吗?
建筑批评不是在专业与公众之间的阐释,也并非连接起理论与实践的操作性批评,而是对批判理论的历史“脉络”,启蒙理性、政治经济批判以及物化意识批判的回响。在共同体中的建筑批评如何成为一种直接的政治行动,取决于我们在多大程度上将建筑看作是政治的。这里的“建筑”并不是指那些已完成的,那些在专业叙述中以作品为限,在社会化生产中以产品为形式的呈现于人们面前的后果,更确切地说,这里的“建筑”指的是“建造”,这一相对建筑而言更为持续的行为本身是怎样具有政治性的?当艺术活动降格为了文化,建筑批评又将如何与当前已超越了空间治理的生命政治批判结合,而不仅仅是为了“建筑师”的身份政治的建构与主张。
随着建筑物向媒介物的转移,那些试图成就为建筑物,却因过程中断而生成的“未建成作品”,恰恰是通过自身被转换的存在方式得以进入到建筑学知识体系。对于建筑史而言,它不仅是作为一个研究的对象或者只是一个注脚,而是有可能发挥出比一个建筑物更大的作用。媒介物的作用不仅仅是一个记录,反向地它也构建了建筑史中的新的知识主体。而建筑师起初是无意识的未加区分,接着是不再有意识的去区分其中的差异。换而言之,建筑史的充分作用完善了建筑学的知识体系,而来自批评家-建筑师的标准将共同审定了这一不再仅仅是建筑物的建筑史。
讲座最后,主讲人介绍了由其发起的集体策展团队BLOOM绽的工作,以“展示”作为支撑点,在建筑、艺术和社会运动之间形成从项目到计划的关联,由此,“策展”不仅仅是为了展示,实际上它更像是社会运动中的示威活动,可以称之为“展示威”(demonstration)。通过分析刚完成的“评论展——谢英俊及其团队的实践1999-2013”,以及对如何从一次设计建造一万户,到一种设计体系应对一万个地点,这两个1:10000之间的跃升的分析,拆解了“技术”和“开端”。
这里的“技术”,不只是通常意义上的促进社会发展的生产力,而是对社会发展模式进行更新的分配力,同时对技术问题的探讨与实践应当尽其所能的关照到如何将“传统的效用”发挥到最大化,这才是作为“开端”的技术的可能性条件,而不是止步于布洛赫批判的形式、认识以及符合客体条件的可能性。在目前的社会条件中,通过一个适应于当下的技术网络,并借助企业网络,去整合成为某种社会网络——正是以技术上的创新,去完成对社会的统合,并能够进一步地指出未来社会发展模式中有助于开展共同行动的“技术”所在的位置,去成为主讲人提出的——没有建筑的“建筑师”。(文/王家浩)
主办机构:广东时代美术馆
特别鸣谢:时代地产
合作机构:新世纪当代艺术基金
支持机构:杨锋艺术与教育基金
赞助单位:香格纳画廊、优米理财
